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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难受，却嘴硬：“自然美不好吗？”
其实哪是追求自然美，根本是无从下手。粉底液像刷墙，眼线抖成波浪，睫毛膏总是晕成熊猫眼。每次尝试都以惨不忍睹收场，最后干脆放弃。衣柜里清一色的黑白灰，因为觉得“不会出错”。现在回想，那不是低调，是一种深深的自我保护——既然不擅长，那就藏起来。
转折点来得有点痛。那年公司年会，我穿了条精心挑选的红裙子。在洗手间补妆时，听见两个女同事在隔间里聊天：“看她那条裙子，可惜了，人太土撑不起来。”
那句话像根针，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我在隔间里呆站了好久，直到她们离开才敢出来。镜子里的人眼睛红红的，确实，素面朝天的我和这条鲜艳的裙子格格不入。
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个决定——不就是化妆吗？学！
开始的路依然笨拙。我在网上关注了几个美妆博主，她们化得行云流水，到我手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第一次修眉，我把眉头剃没了，整整戴了一周口罩；第一次涂粉底，量没控制好，脸和脖子明显两个色号，被男同事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你今天脸色不太好？”
但我没放弃。周末的早晨，当室友还在睡梦中，我已经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练习。粉底一点一点地点在脸上，用美妆蛋轻轻拍开——原来不是抹，是拍；眉毛从眉头向后画，前浅后深——原来不是一条线，是要有层次。
进步是微小的，但确实存在。某天，我画出了一条还算流畅的眼线；又某天，终于贴好了双眼皮贴。我开始明白，化妆不是覆盖，而是调整——用高光让扁平的脸立体起来，用腮红给苍白的脸颊添点生气。
最难忘的是学习画眉毛。我的眉毛天生稀疏，形状也不清晰。看了无数教程，买了各种眉笔、眉粉、眉胶。练习了整整一个月，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画眉毛，画了擦，擦了画，直到纸上堆满橡皮屑，右手酸得抬不起来。
终于，那个周一的早晨，我画出了一对自然又有型的眉毛。到公司后，平时最爱给我化妆建议的前台小姐姐盯着我看了好久，然后说：“你今天看起来特别精神，哪里不一样了？”
那一刻，我差点哭出来。
随着技术慢慢提升，我开始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学习过程。不是那种天生就会的教程，而是真实的、充满错误的尝试。我拍下画失败的眼影，拍下涂出界的口红，配上自嘲的文字：“今天又是手残的一天。”
没想到，这些不完美的分享反而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。评论区里，很多女孩说：“原来你也会这样，我以为只有我学不会。”
我渐渐明白，大家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偶像，而是一个真实的朋友。
粉丝从一百到一千，再到一万、十万。我开始接到品牌合作，收到出版社的出书邀请，甚至被邀请参加美妆节做分享嘉宾。
站在美妆节的舞台上，聚光灯打在我脸上，我看着台下那些渴望变美的面孔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“其实就在两年前，”我开口说，“我还因为不会化妆被人说土，在洗手间里偷偷哭过。”
台下安静下来。
“我想告诉每一个正在学习化妆的女孩，你们已经很美了，化妆只是让你们更爱自己的一种方式。如果今天你画坏了眼线，没关系，我也经常画坏；如果你觉得粉底不服帖，没关系，我们一起来找适合你的产品和方法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，”我顿了顿，“无论化不化妆，你都值得被爱，被尊重。”
活动结束后，一个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，手里拿着我最早期的教程打印稿，边角都磨毛了。
“谢谢你，”她说，“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笨，学不会化妆。看了你的分享才知道，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。”
看着她，我仿佛穿越时空，看到了那个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练习画眉的自己。
现在的我，依然会在某个清晨素颜出门，享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；也会在重要的日子，花一个小时精心打扮。化妆不再是我对抗世界的武器，而是我与自己对话的方式。
前几天整理衣柜，发现那些黑白灰的衣服已经被我收进了箱子底层。现在的衣柜里，有樱花粉的毛衣，天空蓝的连衣裙，向日葵黄的衬衫。
原来，当你在脸上学会了画彩虹，心里也会跟着开出花来。
那些说我“土”的声音，早已消失在风里。而我在这个过程中找到的，不只是变美的技巧，更是拥抱自己的勇气。
如果你也在学习化妆的路上跌跌撞撞，我想告诉你：没关系，慢慢来。最美的不是完美无瑕的妆容，而是那个愿意一次次尝试、永不放弃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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